內毒素分子從革蘭陰性菌的外膜上脫落后,可以與血液中多種成分結合,其中主要有LBP(lipopolysaccharide-binding protein,脂多糖結合蛋白)、殺菌滲透增強蛋白(bactericidal/permeation increasing protein,BPI)、可溶性CD14(soluble CD14,sCD14),以及高密度脂蛋白(HDL)和極低密度脂蛋白(very density lipoprotein,VLDL)等血漿脂蛋白。
LPS(lipopolysaccharide,脂多糖)為兩性物質,自身易于形成LPS聚集體或微團(micelle),LBP為急性期蛋白,在內毒素血癥時表達顯著升高。血液LBP會迅速與LPS結合,能促使LPS聚集體或微團解離為LPS單體,并形成LBP-LPS復合物,該復合物可以將LPS轉遞給血液中的sCD14,或者轉遞給單核細胞、巨噬細胞、中性粒細胞等免疫細胞膜上的膜結合型CD14(membrane-bound CD14,mCD14)以及臟器實質細胞如肝細胞上的mCD14受體;也可以直接以LPS-LBP-sCD14復合物的形式轉遞給mCD14陰性細胞,如內皮細胞、上皮細胞等。
另外,sCD14本身也可將LPS傳遞給mCD14陽性細胞。低濃度內毒素血癥時,在有LBP和CD14存在的情況下,內毒素可引發出顯著生物學效應,也就是說對LBP和CD14具有依賴性;而在高濃度內毒素血癥時,即使無LBP和CD14存在,也可引出顯著的生物學效應,此時LBP通過其他受體,如CD11/CD18類整聯蛋白(in-tegrin)、清道夫受體(scavenger receptor)、膜外突蛋白(moesin)、L-選擇素(L-seletin)、CD55(即 decay accelerating factor,DAF,衰變加速因子)等,甚至直接同細胞膜上跨膜分子TLR4胞外結構域相結合,誘發信號轉導效應。
在內毒素發揮生物學效應的過程中,LBP的主要作用是催化LPS聚集體解離為單體并促使LPS同CD14等結合,當LPS同TLR4等受體結合后,LBP隨即又從細胞表面復合物上解離出來,參與其轉運功能的再循環,甚至可促使革蘭陰性菌細胞膜上的LPS發生脫落。
CD14分子以兩種形式存在,即mCD14和sCD14。不同表達形式的CD14分子分布在不同細胞上,mCD14主要分布在單核細胞、巨噬細胞、中性粒細胞等;sCD14則分布在上皮細胞、內皮細胞上。具有一定立體化學構象(如錐體型或凹槽形,這里指在X線的橫切面中LPS的疏水區大于親水區)的LPS能夠更好地與TLR4的胞外結構域發生密切的物理接觸,只有形成穩定的受體配體復合物后才能誘導TLR4發生受體同源性或異源性受體二聚化或受體多聚化,發生受體聚合效應,最后導致其胞質結構域的空間構象改變,這樣方可募集其信號下游分子錨定到TLR4受體的胞質結構域上。也就是說TLR的胞質結構為其他分子提供錨定的部位。
另外,LPS要充分發揮生物學效應也需要MD-2的參與,MD-2的結構類似與CD14和TLR,具有亮氨酸富集域(leucine-rich region,LRR)結構,其N端僅具有一個疏水性伸展區(stretch),無法錨定到細胞膜上,屬于分泌到細胞外的蛋白質,憑借其LRR與TLR的同源結構LRR發生蛋白質相互作用而共同表達在細胞膜上。當細胞表面無TLR表達時,MD-2則分泌到組織液中,而在細胞膜無法檢測到MD-2分子的存在。由于該蛋白質的氨基酸序列與MD-1氨基酸序列具有顯著的同源性,故命名為MD-2。對MD-2的進行性突變,如通過基因敲除或反義核苷酸技術來阻止其表達,則細胞對內毒素的反應性會顯著下降,并導致內毒素耐受的發生,可見MD-2也參與LPS的生物學效應。MD-2和TLR均具有LRR的結構,能夠通過LRR結構同具有類似結構的分子發生蛋白質-蛋白質相互作用,結果加速LPS與TLR4結合,穩定TLR受體聚合后的空間構象,降低LPS與TLR4結合時所需要的能量,為LPS提供更多的結合位點等。
最近證實,在NF-kB活化之前,CD14已同TLR4發生緊密靠近,說明CD14可以作為LPS的中繼站加速LPS同TLR4的接觸,也可能為它們的結合提供能量。由于CD14在每個巨噬細胞上的表達近106,而TLR4估計為103,所以有CD14的參與更有利于LPS同TLR4發生效應,也就是說CD14具有濃集LPS的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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